不是玉皇大帝舉辦動物渡河大賽的時候。

當前位置： 首頁 » A-Journal » 消息與故事 » 【冷知識】在越南，兔年是甚麼時候變成貓年的？

越南不過兔年過貓年早已不是甚麼新聞了。但為甚麼越南會以貓代兔，在東亞諸國中別具一格，可謂眾說紛紜。一種說法指，十二生肖和地支紀年法從中國傳入越南的時候出現差錯。由於「卯兔」的「卯」與「貓」的讀音頗為相似，結果越南人把「卯年」被訛傳成「貓年」；另一種說法則稱，貓躋身越南十二生肖之列是中國生肖紀年本地化的產物。由於兔子在越南並非常見的動物，故此民間之後以兔代貓。

究竟哪一種說法才對呢？暫時還沒有一個一槌定音的說法。不過，綜觀近年的考證結果，前者似乎較不可信。種種證據顯示，越南的十二生肖和地支最初與中國的完全一樣，有兔無貓。兔是後來才被貓取代。

讓我們把時間點拉回西元1009年。此年是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對中國來說並非十分特別的年份，可能比較重要的事件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洵出生。但對越南來說，該年的意義非比尋常，因為此乃改朝換代之時刻！前黎朝的左親衞殿前指揮使李公蘊 (Lý Công Uẩn) 奪取帝位，建立李朝 (Nhà Lý，西元1009-1225年)。

這個越南歷史的關鍵節點為人們留下了考證當地十二生肖的最早印記。有點像陳勝、吳廣和王莽製造讖緯建構權力合法性的味道，在李公蘊稱帝之前，越南民間便流傳著一段預言，提及皇帝已經在狗年誕生，並會在兔日、鼠月、雞年登基。由此可見，在西元10世紀或之前，「卯兔」是越南的十二生肖之一，並沒有甚麼語音引起的「誤會」。

第一次把地支「卯」與「貓」聯繫起來的越南文獻，是法國耶穌會傳教士亞歷山德羅 (Alexandre de Rhodes) 所著的《越葡拉詞典》(Từ điển Việt–Bồ–La)。它的出版已經是西元17世紀事了。編者記載當時的地支「卯」對應的是貓，不是兔。那麼從時序上講，越南生十二肖中的貓只能是兔演變而來，不見得是誤讀的產物。

一些人據此猜測，兔子「被退群」越南十二生肖應是李朝之後的事，尤以後黎朝 (Nhà Hậu Lê，西元1428-1788年) 時期的可能性比較高。這個王朝誕生於反明衝突之中，後來的經濟文化發展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民族認同感比較高漲。而貓本身就與越南人的關係較為密切，被大量農民作為家畜飼養，去捕捉老鼠保護農作物。這個時候把十二生肖中的兔改為貓，不但更貼近越南人的生活，亦正好順應了當時越南的獨立意識。

或許這些歷史事實仍然不足以百分百確定越南「貓年」出現的緣由，但至少有助我們釐清東亞地區十二生肖紀年法的傳播方向和時序，順帶清理其他拍腦袋式的奇言怪談，例如「越南中心論」。

一些「越南中心論」支持者主張，十二生肖是越南原創的，由越南傳到中國，抵華以後貓年才被改成了兔年。他們認為，中國人千百年來或多或少受到北方游牧民族所影響，而以兔代貓更貼近他們的生活環境和觀念。顯然，這種論述完全站不住腳，因為與前述的傳播進程剛好相反。